精酿啤酒是年轻人的精神灵药

* 来源 : * 作者 : admin * 发表时间 : 2023-12-12 11:37:10 * 浏览 : 92

毕业后刚来北京的几年,这城市让我觉得变化最明显的,其实是哪儿冒出来这么多精酿酒馆。

 

直到现在,我自己也成了其中往来梭巡的常客。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许巍是1994年前后来北京的,他那时候喝不着精酿啤酒,所以他这歌词里不是“精酿总在我左右”。

 

他要是现在来的,我估摸着《执着》搞不好得改词。

 

夜里,我与朋友们在精酿啤酒吧和餐吧里浪费掉了最多的时间。

 

喝多了回到家想找瓶水,打开冰箱是清一色的世涛、果泥和IPA。

 

精酿啤酒到底是怎样在我们的生活里成了某种必需品的?

 

我靠在冰箱上开始思考这件事。

 

我想到了我的父辈,东北、大工厂,大雪与火花一并纷飞的80年代。

 

那时候,父辈们从工厂里下了班,多数的消遣形式就是几个同事、朋友,或者几个家庭聚在一起喝啤酒。

 

铝制饭盒里的剩菜、苏联歌曲、送战友和激情岁月,叔叔阿姨们关于工作和人生的一些惆怅,与啤酒里淡淡的麦子香味一同构成了我的童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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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的琴》

 

后来东北衰落了,工厂关了,喝啤酒的人散了,还有一些人老了。

 

但关于啤酒的生活仪式仍在。

 

一位作家朋友说,他们沈阳一家喝啤酒的穷鬼乐园现在仍是这个城市最有人情味儿的地方。

 

有人在此找乐,有人在此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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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下了班去喝啤酒这事儿,我又想起一歌词:“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写这歌的是万能青年旅店乐队,来自于一个说不好是二线还是三四线的城市——河北石家庄。

 

恰好我在这里读完了大学。

 

应届求职穿着西装结束了一天狼狈的夜里,我在石家庄喝完了大概人生中的多半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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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16年从北京回石,我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石家庄的年轻人们被兴起的精酿啤酒馆聚到了一起,过去他们可能在出租房里喝,在马路牙子上喝,在某个汗液蒸腾的大排档小桌上喝。

 

现在,他们都在精酿啤酒馆里喝。

 

他们在此交流着易碎的理想,工作和生活的见闻,或者单纯表达一些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见解。

 

精酿啤酒馆逐渐成为城市里的青年文化据点,我在这里见到了这个城市最有意思的年轻人。

 

在中铁广场底下的一家珍啤精酿俱乐部,我见到一位车库吉他手,在痛饮三杯跳东湖后,他骑着单车对这个世界发起了一场冲锋,随后一头扎进了灌木丛。

 

在巧克力世涛的铁桶边上,有人为爱情痛哭,有人为脱发痛苦,有人喝得不省人事最终被老板送回了住处。

 

我似乎还曾在这里看到过董二千先生,这可能是一种关于啤酒的神奇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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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酿)啤酒救了我的命。”我听过好几个陌生年轻人在这家精酿酒馆的吧台前讲过这句话。

 

而这话,我儿时就在上一代工人阶级的嘴里听到过。

 

那一瞬间,我似乎回到了80年代的东北,坐在了父辈下班啤酒聚会的桌上。

 

我与他们碰杯,说敬啤酒的泡沫和这他妈火热的生活。

 

从那里再回到北京,我也投入了精酿啤酒的洪流,在酒花和麦子的味道里与尔同销万古愁。

 

在后来的日子里,牛啤堂、箭厂、大跃、北平机器、云雀、悠航、硬舌、野风筝、京A、啤酒帮,这些北京精酿酒厂的名字给过我宿醉,也给过我很多难以忘怀的故事。